“嘿，醒醒，天亮了。”
“嗯？”
迷迷糊糊间，林龙依稀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他起床。
“别吵，再睡会儿，反正今天上午没课。”
林龙嘟囔了一句，准备翻个身接着睡。
“看来你的冻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啊？都可以翻身了。”
“冻伤？翻身？等等，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？”
“你们风语位面的人都这么嗜睡的吗？算了，你再多睡会儿吧，本来还想跟你一起吃早饭的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
“嗯？”
女孩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，有些疑惑地看着床上的男孩。
“我确认一下，你是……伊莲娜？”
“锵！”
“嗖！”
“铛！”
虽然分了三行，但事实上这三个声音是在半秒之内发出的。
林龙看着离自己鼻尖一公分不到的那支还在轻轻颤动的箭矢，彻底清醒了。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？”
“这是一个警告。”女孩冷冷地说，“要是下次你还记不住我的名字，我会把手弩向下低十度。”
“我没记不住，我就是确认一下啊，至于吗？”伸手拔下钉在墙上的箭矢，在惊异于女孩药剂灵验的同时，林龙也对女孩的脾气有了大致的了解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没，没什么，夸你呢夸你呢！”林龙赶紧陪笑打哈哈。
“油嘴滑舌。”女孩冷哼一声，但脸上的阴霾确是消散了一些，“你饿的话就赶紧下来，早餐我做了你的份，待会冷掉就不好了。”
“好，我下来了。呃……”林龙应了一声，准备下床，但这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，“那个……你这里有男人的衣服吗？”
“床边的椅子上，自己拿。”不远处传来女孩的声音。
“这衣服，好丑……”
老旧的木椅上整整齐齐地叠着更老旧的衣服：一件厚实破旧的呢子大衣，一件更厚实更破旧的皮质外套，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酒味。
“猎人的呢子大衣：白色装备。
效果：为穿戴者提供5点护甲和20%的寒冷抗性，降低穿戴者5点魅力（要温度不要风度，要风度不要温度，如果你都想要的话，穿什么白装啊？）。”
“猎人的皮质外套：白色装备。
效果：为穿戴者提供5点护甲和20%的寒冷抗性，降低穿戴者3点魅力（再来一条皮裤，你就可以上今日头条了！）。”
“这都是什么啊？不过看属性好像不错，好歹是免费的装备，就是这个减魅力值的机制有点残念……”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，林龙拿到的内衣似乎是全新的。
“普通棉质内衣：无品阶。
效果：一件棉毛衫你还想要什么效果？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，这套内衣反而是这里面最贵的。”
“那套内衣是这里面最贵的。”
很凑巧的是，伊莲娜像是能够听到系统的吐槽一般，在桌边提了一句。
“是这样吗？”
“那些外套什么的我是去酒馆里拿一瓶杜松子酒换来的旧货，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人的手，就当是我送给我新跟班的礼物好了。但贴身的衣物用二手的总归不太好，所以我就自掏腰包给你买了一套，这是要记账的，等你有钱了就还给我。”
“行！”林龙答应地很爽快，因为他忽然发现，这看上去长得并不精致的女孩，在那一副斤斤计较的外表下，却隐藏着一颗细腻而又柔软的内心。
“好了，穿好衣服就过来吃饭吧。”
在北地，由于常年的低温，人们的食物也都以高热量为主。或许在其他地方的人看来，这份早餐，油腻的不像话。
至少当林龙看到女孩在卷饼里加了五大勺黄油对时候，内心是很复杂的。
“你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女孩从食物中抬起头来，嘴角还沾了一小片黄油。
“你每天都吃这些吗？”
“对啊。”
“每天都吃……不腻吗？”
“很好吃啊，你要不要来点？”
“……好。”
被油煎到表面略焦的香肠，卷在被加热到恰到好处的面饼中，再加上温热又甜腻的黄油，这味道……
“好吃吗？”
“意外的……很好吃？”
“很好吃吧？”听到林龙的夸赞，女孩一下子雀跃起来，“北地长牙野猪的肉做的香肠，再加上南方来的黄油，真的是绝配呢！”
似乎聊到吃的时候，伊莲娜就会变得很活跃。
“很贵吧？”
“呃……还好啦，香肠是我自己做的，就是这个黄油有点贵，我平常打猎赚到的钱大部分都用来买这个了。”
“你不存钱的吗？”
“存钱？为什么要存钱呢？”女孩歪了歪头，有些不解的样子，“我每次出猎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，在雪地里迷个路，或者遇到什么大型的野兽，又或者遇到强盗和山贼，可能直接就没命了。所以为什么要存钱呢？把那些明明可以用来买食物的银币放进罐子埋在地下，除了每天睡觉前挖出来数一数，还有别的什么用吗？”
“或许这就是你们北地人的洒脱吧？”
林龙忽然觉得，那些为了一套房子，而拼上半辈子打拼的人，真的很可怜。
“虽然你很对我胃口，”伊莲娜伸出有些油腻的手，在林龙的肩上拍了拍，“但是你该还的钱还是得还我，知道吗？”
“是是是，我知道了，老板。”
林龙有些无奈，好好的气氛又被破坏了。
“嗯。”女孩很满意地伸出另一只手，在林龙的另一侧肩膀上拍了拍，“你这个小弟很棒，以后我罩你。”
“是是是，多谢老板。”
林龙更无奈了。
“要是你这个系统肯大方一点，现在就是我罩这个猎人小妞了，偏偏跟我扯什么自力更生，真是的。”
“你需要称号吗？我刚刚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号。”
“不用了老板，谢谢老板！”
“喂，你又发呆了！”伊莲娜拿手在林龙后背抹了一把，“你还想吃的话可以自己拿。”
“呃……伊莲娜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总觉得……你在拿我衣服擦手？”
“被你发现了？”
女孩面色不改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“那个……我可以，擦回来吗？”
“你要是能躲过我的手弩一箭的话我就同意。”
“那还是……算了吧。”
“胆小鬼……”
“啥？”
“没什么，夸你呐，好了吗？”
这是第二天的清晨，餐桌上漫飘着黄油的香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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